《異域鎮(zhèn)魂曲》第一章文字劇情、談話選項及其分支匯總

[二]

這個書記員看上去非常老了…他泛黃的皮膚上滿是皺紋，就象一張老羊皮紙。瘦削的臉上有一雙炭灰色的眼睛，一大把白胡須象瀑布一樣耷拉在長袍上，他的呼吸粗重且不規(guī)則，即便如此偶爾的咳嗽也無法減緩他手中不停書寫的鵝毛筆。他正在寫的大書上已經(jīng)有成千上萬的名字。當我接近他時，他甚至沒有停筆抬頭看我一眼

莫特攔住我，“哇，老大!你準備干什么?!”

“我想和那個書記員談?wù)?，也許他知道我是怎么來這里的。”

“聽著，和清除者交談之后唯一能剩下的就是你嘎嘎作響的骨頭了——”

在莫特大喊大叫還沒結(jié)束時，那個書記員開始猛烈的咳嗽。過了一會，咳嗽逐漸平息，書記員的呼吸逐漸恢復(fù)到不規(guī)則的喘息

“而且我們特別應(yīng)該遠離那些生病的清除者，來吧，讓我們離開這兒，越快越好——”在莫特還沒說完之前，書記員炭灰的眼珠轉(zhuǎn)向了我。

“歲月的車輪已經(jīng)向我碾來，不眠者。”他放下了他的筆?！啊俏疫€沒有被我的折磨變成聾子?！蔽蚁胫肋@個人能否幫助我

“‘不眠者’?你認識我?”

“認識你?我…”一絲痛苦的痕跡從他的話語中流淌出來，“我‘從來’不認識你，不眠者，我并不比你更了解你”他沉默了片刻，“因為你已經(jīng)忘記了，不是嗎?”

“‘不能接受?’聽上去我的處境并不會好?！?

“你必須懂得，你的存在對他們是一種褻瀆，我們派系里的許多人將會把你燒掉…如果他們注意到你的苦難?！?

“你是清除者，可是看起來你并不打算殺掉我，為什么?”

“因為把我們的信條強加到你頭上是不公正的，你必須自愿的放棄生命的陰影，而不是由我們強迫你?！蓖貭栐俅蜗萑肓藙×业目人灾?，但是他努力控制了自己，“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，我就會保護你追尋真理的權(quán)利。”

“你說我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，那么其他的清除者為什么沒有認出我?”

“我是一名書記員，記錄所有來到太平間的死人，”拓爾再次咳嗽起來，然后慢慢的平靜。“只有我會去看躺在鐵床上的面孔，你的存在是安全的?！?

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
“我對你所知甚少，不眠者，我知道一點那些曾經(jīng)跟隨你，但是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躺在這里的某些人。”拓爾嘆息道?！拔艺埱竽悖灰僮屍渌烁S你，不眠者——你經(jīng)過的地方將會帶來痛苦，讓你自己背負自己的負擔吧?！?

“有其他人跟隨過我?他們現(xiàn)在在這里?”

“你不知道有個女人埋葬在下面的紀念大廳?我知道她過去曾經(jīng)和你一起…”拓爾看上去又要再次咳嗽了，但是他控制了呼吸。“難道我記錯了?”

“她的棺材埋在什么地方?”我迫切想要知道我是怎么認識她的

“下面一層紀念大廳的西北角，去檢查那些棺材…她的名字應(yīng)該顆在某個墓碑上，希望能夠幫你找回記憶。”

“這里還有其他曾經(jīng)跟隨過我的人嗎?”

“毫無疑問是有的，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，以及他們埋在什么地方。一旦你離開你曾經(jīng)走過的路，他們很少能幸免?！蓖貭栂蛭冶葎澦闹?，“所有的死人都會來這，其中一些曾經(jīng)追隨過你?！?

“我是怎么來這里的?”

“一輛發(fā)霉的馬車將你帶到了太平間，不眠者。從那些和你被同一輛馬車送來的發(fā)臭腐爛的貴族來看，你會認為你也是個貴族?！?

“你的身體曾經(jīng)也在尸體之間，在堆積如山的尸體中翻滾。”拓爾又一次陷入了咳嗽中，幾分鐘后才恢復(fù)平靜，“你的‘管家’法絡(luò)德會總是很高興的接過幾個發(fā)霉的銅元后將你再次丟在太平間的門口?！?

“誰是法絡(luò)德?”

“他是一名…收尸人?！蓖貭柎种氐拇丝跉?，繼續(xù)道“我們的城市里有很多人尋找那些即將走向真實死亡的尸體，然后交給我們?nèi)ヂ裨??！?

“聽起來你并不喜歡法絡(luò)德?！?

“有一些人是我所尊敬的，不眠者。”拓爾粗重的喘息后平靜下來，“但是法絡(luò)德不在其中，他把卑劣的名聲作為榮耀的勛章，而且盜取死者的財物，他是一個賞金獵人，一個最下流的雙面人?！彼麜和Ａ似蹋瑢Ψ宓碌南敕ò櫰鹆嗣碱^

“所有被法絡(luò)德帶到這里來的尸體都被奪去了死者的最后一絲尊嚴，法絡(luò)德會拿走僵硬尸體上的所有東西?！?

“法絡(luò)德有從我身上拿走什么東西嗎?”

拓爾停了下來，陷入了思考?！昂苡锌赡?，你丟了什么東西…特別是有價值的東西嗎?”他降低了聲音，“法絡(luò)德會毫無例外的拿走所有不是長在你身上的東西，即便如此，很多時候還是無法滿足他的貪欲?！?

“我丟了一個日記。”

“一本日記，如果有價值的話，就一定在法絡(luò)德手里。”現(xiàn)在我又有另一個找尋法絡(luò)德的理由了

“我能在哪兒找到法絡(luò)德?”

“事情很有可能如同以往一樣，不眠者，你被法絡(luò)德找到并送回到這里的機會遠大于你找到他?！?

“無論如何，我必須找到他?！蔽业穆曇糁辛髀冻鲆恍琅?

一絲輕微的警告從拓爾的話語中流露出來，“不要去找尋法絡(luò)德，不眠者，我相信你將會再次重復(fù)之前的循環(huán)，這樣做不會使你變的更聰明，只會使法絡(luò)德再拿到幾枚銅元，接受死亡，不眠者，不要在重復(fù)你的痛苦的循環(huán)了。”

“我‘必須’找到他，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嗎?”

拓爾沉默了片刻，當他開口時，看上去他是如此的不情愿，“我并不知道法絡(luò)德的老巢，我相信他會在太平間外面被人找到，在貧民區(qū)里，可能有人會知道去哪里找到他?！?

“之前你提到過我的創(chuàng)傷?那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是的，創(chuàng)傷布滿了你的全身…看上去他們完全可以把一個比你稍弱的帶向真實的死亡，雖然現(xiàn)在看上去他們已經(jīng)被治愈?！蓖貭栐俅慰人粤艘魂?，然后平復(fù)了自己，“但是它們只是表面的創(chuàng)傷?！?

面對我充滿了疑問的表情，他回答道，“我說的是精神上的創(chuàng)傷，你已經(jīng)忘記很多事了，不是嗎?也許你真正的創(chuàng)傷遠比你遍布你身體上的創(chuàng)傷要深得多…”拓爾又一次咳起來，“…但是這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
第一次我開始把拓爾當做一個人來看，而不是做為一個消息的來源，我感覺到了一絲關(guān)心。

“看上去你病了，你還好嗎?”

“我已經(jīng)快要到達真實的死亡了，不眠者，過不了多久我將穿越永恒邊界到達我夢寐以求的地方，我對這個凡人的世界已經(jīng)厭倦了…”拓爾深深的嘆了口氣，“諸界將不會再給我?guī)砣魏蔚膫Α！?

“我并不希望永生或者復(fù)活，不眠者，我無法承受?！?

我沉思了片刻，仔細的思考他并且一再回味剛剛找到的關(guān)心的感覺，但是我還是需要離開太平間。

“那么永別了，拓爾。”當我轉(zhuǎn)身離開時，拓爾的聲音響起。

“記?。何也⒉涣w慕你，不眠者，象你一樣重生對我來說是無法承受的詛咒，你必定是和它做了什么約定，在某些時候，你的道路將會再次將你帶回這里…”拓爾咳者，聲音從他的喉嚨里流出，“這是所有血肉之軀的必經(jīng)之路?！?

當我走進下一間房間，我注意到另外一個在棺材前不停忙碌的清除者。她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女士，深陷的臉頰和脖子使她像個餓得要死的人，她看上去正在專注于解剖面前的尸體，用她的手指戳向尸體的胸口。

我走到她身邊問候道“幸會”

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反應(yīng)，看上去她完全專注于面前的尸體，當我觀察她的工作時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她的手…她的手指是爪子，像刀子一樣從尸體的胸腔里取出內(nèi)臟。
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我低聲嘀咕道，但是莫特一定聽見了，因為它馬上接嘴

“恩…她是個提夫林，老大。他們的血管里流淌著魔鬼的血脈，通常是祖先和魔鬼的混血造成的，其中一些頭腦很丑惡，另外的長的也很丑惡。”

在考慮之后，我觸摸了這個女人，以引起她的注意

這個女人像被鞭打了一樣跳起來面對我..現(xiàn)在我能看清她的眼睛了，帶著橘色圓點的瞳孔鑲嵌在腐敗的黃色眼窩上，當她看清我后，她的表情由驚訝變?yōu)閼嵟?，同時向我皺眉。

看上去她并沒有聽見我的問候，她探身過來斜視著我，看起來她并不能馬上看清我…她的眼睛的問題讓她近視的很厲害。

“你——”她把她的爪子合攏來，用她的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?！叭フ裔樉€和防腐液，把它們帶到這來，給艾凡妮?？烊ァ烊??！?

我在對她的反應(yīng)覺得可笑的時候離開了，我嘗試著把她從我的腦海里趕出去，但是潛意識里我無法動搖接受這個任務(wù)的信念，這是一個無法忽略的任務(wù)。幸運地是通過搜索附近棺材和桌子，我很快找齊了需要的物品。當我回到艾凡妮身邊時，她仍在用她的爪子掏著尸體的胸腔，我再次觸摸她引起她的注意后，把針線和防腐液交給了她。

她感覺到了我的碰觸，艾凡妮從我手里接過針線，開始縫合面前尸體的胸腔，然后接過防腐液，把它涂在尸體上。

當她工作時，我站在邊上觀察她，幾分鐘后，她完成了工作，轉(zhuǎn)身向著我。令我吃驚的是，她伸出手用她的爪子沿著我的手臂和胸口滑過，我竭力把自己偽裝成僵尸般僵硬，完全不理會莫特的喋喋不休，“看來你交了新朋友了，也許你們兩個需要時間獨處，或者…?”

當她的爪子沿著我的手臂和胸口滑過時，我突然意識到她正在檢查我的傷疤。她收回了爪子，敲擊了兩下，然后傾前檢查我胸口的刺青。

“恩，這是誰做的?怎么能這么做?這是對僵尸的不尊重，這是僵尸，不是畫板?！彼崃诵幔缓髶荛_一條傷疤。“這真糟糕，太多傷疤了，沒法保存。”

她的爪子突然拿起我給她的針線，用另一只爪子刺進我傷疤附近的皮膚，當艾凡妮幫我縫合傷疤的時候，居然一點也不疼。

當縫完之后，她聞了聞我，皺了皺眉，把爪子伸進防腐液里。幾分鐘后，她在我的身體上涂上了防腐液…奇怪的是，我居然感覺好些了，莫特顯然不會拒絕喋喋不休。

“這是我生命里第二次感謝我沒有鼻子?！?

艾凡妮在完成最后的涂抹后，又嗅了嗅，點了點頭，用她的爪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?！巴瓿闪?，去吧——去吧?！?

我四處張望了一下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通往下層的樓梯。當我走下去的時，我看見了另外一個清除者，令我沮喪的是，他用警惕，冷漠的眼神瞪著我，問道“你迷路了嗎?”

“不。”我立刻答道

“如果你沒有迷路，那你在這里干什么?”

“我本來是來參加一個葬禮的，但是看起來有什么事弄錯了?！蹦且凰查g，我?guī)缀跸敫嬖V他唯一弄錯的是我被送到這里來埋葬，但是我卻還沒死透

“誰的葬禮?可能發(fā)生在太平間的其他地方。”

“有可能，這些事情會發(fā)生在哪些地方?”

“太平間的周邊有很多收容室，它們沿著一層和二層的墻排列，你知道已故者的名字嗎?”被自己的謊話套住了，我必須給出一個答案。

“是的，”我答應(yīng)道，這個清除者不做聲，等待著我的答案?？磥砦也坏貌痪幵煨┱f辭

“他的名字是…恩，阿丹?！?

“我沒聽過這個名字，去問問大門前的警衛(wèi)…他們也許能給你更多指示。”

“很好，我會去的，再見。”我迅速離開，很高興那名清除者繼續(xù)專注于他的職責(zé)， 完全沒有對我產(chǎn)生絲毫懷疑。

第一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