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頗
2024-04-17
這是一棟再常見不過的辦公樓。穿過明亮的玻璃門后,映入眼簾的是白色與灰色共同構(gòu)成的建筑物主體。隊伍騷動起來,交談聲逐漸向外蔓延。但很快,細碎的討論聲隨著電梯門的關(guān)閉而消弭。短暫的失衡后,我們來到更高的樓層。
白色與灰色的防線開始崩塌,色彩在剎那間涌動了出來。
這是薪火重工的辦公室,也是《解限機》誕生的地方。
1.
我知道你如何看西山居,你也知道我如何看西山居——這再正常不過了。
長久以來,“武俠”與西山居在大眾層面被緊密地綁定在了一起,就好像等式兩邊的已知項一般,總是能進行某種程度上的互相替換。當然,我不否認這是一種刻板印象,但我也不認為這是多么糟糕的事情——我的意思是,對一家專注于武俠題材的游戲公司來說,這種第一印象并不是難以接受的,甚至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,它可能還頗有益處。
可問題在于,西山居是否想要這種刻板印象呢?
我不知道。
但我想,《解限機》應(yīng)該是一個回答。如果你有關(guān)注過西山居近些年的動靜,應(yīng)該會發(fā)現(xiàn)他們早就動作頻頻,無論是二次元游戲,還是獨立游戲,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涉獵。而《解限機》無疑是其中最為耀眼的一個。
所以,讓我們來聊聊《解限機》吧。
大概是在二〇一九年的ChinaJoy上,我第一次知道《解限機》——那個時候,它還叫《Code B.R.E.A.K.》。沒有實機演示、沒有試玩環(huán)節(jié),圍繞著巨大機甲模型的是各種細節(jié)設(shè)定。我大概在展位上轉(zhuǎn)悠了一個多小時,然后從某位內(nèi)部人士那得到了“試玩要等到明年”的消息。
于是,在二〇二〇年的ChinaJoy上,我確實玩到了《Code B.R.E.A.K.》。那是一個有些簡陋的DEMO,試玩主機嘶吼著從散熱風(fēng)口發(fā)出蜂鳴聲,它顯然已經(jīng)盡力了,但液晶顯示屏上的實機表現(xiàn)依舊不如人意。卡頓、模型錯位、加載不完全、抽象的地形破壞物理效果,以及沒由來的崩潰,讓那幾場并不長的3V3競技對決,顯得有些突兀且尷尬。
內(nèi)部人士告訴我,這是一個臨時打包的DEMO,里面的所有表現(xiàn)都不代表最終的成品,未來會有更加高質(zhì)量的試玩版本。
我點頭,約定下次的ChinaJoy見。
但沒能想到的是,現(xiàn)實的洪流隨即滾滾而來,浪潮鋪天蓋地,撐上一把傘和撐上一千把傘的區(qū)別不大,最多也就是上衣會被打濕多少的差異。時間碾過記憶,我一度忘記了西山居還有這么一個項目。只是偶爾瞥見桌子上的亞克力立牌,才會從記憶深處撿拾起一些碎片,上面可能還有一些灰塵。
說實話,《Code B.R.E.A.K.》給我留下的印象確實不算深。不是因為DEMO的簡陋,也不是因為后續(xù)再也沒聽到過消息,而是我對這游戲并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——我是說,它叫《Code B.R.E.A.K.》,它是一個支持多人對戰(zhàn)的機甲游戲,它……它還是什么呢?我不知道。
我對《Code B.R.E.A.K.》的認知戛然而止,唯一的念想就是“三角龍”真他媽的帥。
然后……然后,《解限機》來了。
2.
我很難和你形容在TGA 2023上看到《解限機》的感受,就像我很難和你解釋這次《解限機》線下試玩會有多么令人感慨一樣。我能說的事情只有一件,就是:放在那一堆海外作品的預(yù)告中,《解限機》一丁點兒也不怯場。
哦對了,還有一件事情可以說:這一丁點兒也看不出來是《Code B.R.E.A.K.》。
我并沒有為了文章的情緒起伏而夸大描述——如果你在兩三年前玩過《Code B.R.E.A.K.》,那么就一定明白我為什么這么說,我甚至懷疑西山居偷偷摸摸在浪頭下把整個游戲給徹底重做了一遍。
當然,無論是否真的重做過,目前的《解限機》看起來確實更加接近我對它的預(yù)期。而在線下試玩會的體驗環(huán)節(jié)中,我的看法得到了驗證。
這次的《解限機》線下試玩會規(guī)模不小,到場的人數(shù)可能有近兩百人。西山居將珠海園區(qū)的一隅進行了布置,用以契合游戲的氛圍。而承擔主要試玩環(huán)節(jié)的建筑物,還進行了徹頭徹尾的特裝——整個建筑物的內(nèi)部被裝修成了游戲中的“格納庫”,通往試玩大廳的甬道張貼著各個機甲是如何從零到一的設(shè)計圖,試玩大廳的最前方是“龍淵”的大型半身立體裝置(這玩意兒后面甚至還閃了閃火花,挺酷的)。
而除了用心的裝修外,這次《解限機》線下試玩會還提供了兩種不同的模式體驗。
首先是《解限機》的核心模式:6V6。作為整個游戲的奠基內(nèi)容,6V6很好地展現(xiàn)出了《解限機》的特點:高速、多樣化,以及配合度。
而這些特點呈現(xiàn)在游戲中,就是我對機甲游戲的預(yù)期——彈幕鋪滿目之所及的每一處,鋼刃、鉛彈、鐳射……一切能夠造成傷害的東西,都會作為火力被宣泄出去,形態(tài)各異的機甲穿梭在火線中,有的在沖擊防線,有的在防御目標,有的在支援隊友。
作為一個老“裝甲核心”玩家,很長一段時間里的代餐是二〇二〇年發(fā)售的《機甲戰(zhàn)魔》。而《解限機》雖然更加強調(diào)多人對抗,但在底層設(shè)計上保持了足夠多的“老味道”,這實在是讓人欣喜。
當然,這并不是說《解限機》只是一款追尋黃金年代腳步的作品,這次線下試玩會的另一個模式,主打PVEVP的“瑪什馬克”,則為我們呈現(xiàn)了《解限機》的另一種可能性。
作為一個正在開發(fā)的全新模式,“瑪什馬克”糅合了《絕地求生:大逃殺》與《逃離塔科夫》的玩法。玩家需要在攻擊型、防御型、支援型、格斗型和狙擊型這五大定位中選擇自己的機甲,并且保證團隊配合的可能性,然后以六人小隊的形式,與其余九支隊伍展開競爭。核心的競爭要素是資源,玩家需要通過PVE來獲取資源,強化自身的改裝系統(tǒng),并在不斷縮小的可行動范圍內(nèi),對抗玩家。最終,獲得勝利的小隊可以將部分戰(zhàn)利品帶到局外,獲得更加充足的養(yǎng)成資源。
“瑪什馬克”的體驗非常有趣,相較于同類作品中更加強調(diào)個人能力的設(shè)計邏輯,《解限機》明顯想要玩家進行協(xié)調(diào)度更高的合作,尤其是在現(xiàn)場試玩的過程中,西山居的工作人員還會要求現(xiàn)場選拔隊長,然后給隊長框框一堆培訓(xùn),讓隊長在局內(nèi)可以簡單布置一下戰(zhàn)術(shù)。
從“瑪什馬克”的設(shè)計邏輯上,可以看出《解限機》對“如何做一款機甲游戲”是有自己看法的——這總是件好事。
為什么?
因為我看過太多向往黃金年代的作品了。OTAKU的黃金年代令人向往,那個時候我們有蒸汽波、有賽璐璐、有16Bit、有顯像管、有3.5英寸軟盤,有一切最好的東西。沒人不向往那個時代,游戲開發(fā)者也不能免俗。但緬懷過了頭,不是跌下去摔傷自己,就是卡在半山腰不上不下。
而《解限機》對復(fù)古足夠尊重,卻又保持祛魅——對我來說,這是個恰到好處的距離。
3.
說了這么多,那為什么會是西山居?
《裝甲核心》在一九九七年就發(fā)售了,國產(chǎn)的《大秦悍將》則是在二〇〇二年發(fā)售的,為什么中間空窗了如此之久后,是那個“只會做武俠游戲”的西山居站了出來?
我很好奇。而在這次《解限機》線下試玩會中,我找到了一些答案的碎片。
線下試玩會的上午,西山居安排了一個參觀制作組“薪火重工”辦公地點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我趕上了第一批,和一眾玩家涌入了坐滿創(chuàng)作者的辦公室。
辦公室當然是普通的辦公室,開放式的辦公空間、密集的電腦屏幕,以及在周六埋頭加班的人。但也有些不同:比如,這個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,都有著各色機甲模型;又比如,似乎是才結(jié)束了一場辦公室內(nèi)部的《解限機》比賽,勝利者將寫有榮譽的亞克力板,放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方。
我很少用“熱愛”這個詞,你知道的,它會顯得有些矯情。但請原諒我,薪火重工的每一個人,對機甲的熱愛是肉眼可見的。
而這種肉眼可見的熱愛,在郭煒煒的辦公室達到了極限。
作為《解限機》的制作人,他特意開放了自己的辦公室,供參與這次線下試玩會的玩家參觀。如果說薪火重工的辦公室是“膠佬”的聚集地,那郭煒煒的辦公室恐怕就是模型收藏者的“格納庫”了。
那這就是答案了?
不,不不。這可以算是答案的一部分,是方程式的前面一截,但重要的是后面那部分——你明白吧?
在經(jīng)歷了一天的行程后,西山居安排了一場酒會——當然,說是酒會,其實就是大家在不知道多高的高層樓頂,吃點東西、喝點兒酒,吹吹風(fēng),聊聊天。在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,郭煒煒來了。人群開始收束,然后圍繞著郭煒煒呈放射性狀散開。
接下來,就是每一個游戲制作人必須經(jīng)歷的環(huán)節(jié):無止境的游戲內(nèi)容提問。
酒會供應(yīng)一種易拉罐裝的椰汁。我坐在一邊的沙發(fā),連續(xù)喝了四罐椰汁后,圍繞著郭煒煒的玩家才有漸漸散去的跡象。期間,郭煒煒回答了不下二十幾個有關(guān)游戲設(shè)計方面的問題,每一個回答都流暢且清晰——他尤其強調(diào)了《解限機》在設(shè)計層面上需要明確定位的想法,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在實際游戲體驗中,能夠感受到游戲在各方面的設(shè)計邏輯是足夠克制的。
順帶一提,直到我離開酒會,依舊有玩家在試圖“拷打”郭煒煒。
4.
寫到這里,我應(yīng)該有個結(jié)尾。
這個結(jié)尾應(yīng)該漂亮且工整,應(yīng)該上升一下價值,應(yīng)該去推動一下這篇文章的核心思想。
我要說些什么呢?稱贊一下西山居的決心,敢于去挑戰(zhàn)一個如此艱難的賽道?還是祝福一下《解限機》,希望它上線后擁有一個好數(shù)據(jù)?或者再聊一聊郭煒煒,他確實足夠敬業(yè)與專業(yè)。
但我覺得這些都不太合適。
所以我決定偷個懶:你讀過哈珀·李的《殺死一只知更鳥》嗎?
如果你未曾讀過,那我推薦你試試,那可太棒了。如果你讀過,那你一定記得接下來的這句話——
“我想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,而不要錯誤地認為一個人手握槍支就是勇敢。
“勇敢是:當你還未開始就已知道自己會輸,可你依然要去做,而且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堅持到底。
“你很少能贏,但有時也會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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